中医西化先做CT,大毒之药反救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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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田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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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目前我们的中医院校是五年制,两年半学中医,两年半学西医,学生一进校门,就得学习两种思维方式。学生年纪又小,两种思维放在一起,被拉锯一样扯来扯去,很多孩子迷茫、甚至痛苦不堪。最后可能就是哪条路走得顺,哪条路有“钱”途,就奔哪条了。
李可:这和中医全盘西化有很大关系,现在我们全国所有镇以上的医院,凡有中医的,都要被西化。病人来了,他啊首先让你去做CT,做化验,他也跟西医一样凭这个化验单来看病,中医那套东西都忘了,不会用了。
田原:说到中医要不要西化的问题,李老您是最有说服力的,您在灵石县人民医院中医科的时候,几乎所有需要抢救的病人都往中医科急送,堪为奇观。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李可:对。那是我在县医院中医科的时候。1979年到1983年。那时候,我正在研究中医的急症治疗,研究怎么样把垂死的病人很快救过来。我是从60年代初开始研究中医急症的,1979年调入人民医院之后,这套东西就比较成熟了。所以到县级医院里的这些急性心衰的、呼吸衰竭的,或者各种原因引起的重症休克、垂死的这种病人一般都是中医插手,西医主动就邀请中医来协作他们解决这些问题,最后他们就发现,中医用的这些方法不但是见效快,而且救过来以后很稳定,花的钱连他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有时候就百分之五六。
田原:您用的什么方法?喝药、针灸、灌肠......都有吗?
李可:急救的时候用针灸,主要用中药,很少使用灌肠。
田原:在大多数老百姓心目中,“急性病看匹医,慢性病找中医”是毋庸置疑的。纵观全国大大小小众多医院的急诊室,有几个中医犬夫?又有几个敢用中药?但是见了您,听了您那么多起死回生的病例,我才突然感觉,我们太小看中医了,他是真的能逆转生死的。
李可:中医现在逐渐衰弱了。其实中医各种急重症能治疗,过去的书里都讲过。我在农村,看到很多农民,生活各方面困难,有病都拖著,一发病就是九死一生,不救就死了。在晋中地区(的病人)就比较重视,急诊都找中医,西医发了病危通知书,不抬回家就火化,我们那里的人特怕火化。有个老师姓颜,在高原地区工作几十年,得了心脏病,平均半年住在医院。1995年3月份,他再次发生心衰,当地最高水平的西医认为没有希望了,家属不死心,抬出来后,我开始插手治疗,三剂破格救心汤,600克附子,三天后,能下炕了。 因为他没有儿女,很悲观,好了之后,我告诉他方子,让他配药调养,他也没有做,隔T三年,一次重感冒,我没在家,没救回来,本来可以活很长时间。
田原:在您抢救的过程中有底线吗?
李可:我也不知道,尽量努力就是。有一个病人,是个高大的农民,没钱,吃饭都够呛,得了心肌炎也没有钱治,心脏巨大,压迫了整个胸腔。住进我弟子开的医院,病人嘴唇黑,脸上有雾气,脉搏快,喘,根本不能动。住进来以后,200克附子加麝香,隔一个小时加200克,加到750克附子,4天后醒了。医药费1000多元,我告诉弟子免了他的药费,如果他有钱长期吃培元固本,是可以带病延年的。
田原:附子本来是世人眼中的毒药,但是到了您的手里,把它变成了神药。
李可:这个东西啊,我离休以后,花了几年时间反思了一下,写了个文章,都在我那本书里边儿,我把典型病例都系统地做以总结,就是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有些问题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扭转的。 那时我就发现中医最大的弊病就是中西医结合。现在他们说这方面还取得了很大成就,如何长短...... 其实中医本来就有一整套的急救的方法。你说《伤寒论》是怎么来的,那就是在大型瘟疫当中总结的成功经验,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方法........这些都讲得非常清楚,但为啥后来中医能掌握这些方法的人很少了?就是从鸦片战争以后,西方帝国主义看中了这个大市场,要让这个他们的医药来占领这个市场。这是个大买卖,发大财的事儿啊。我说在这种境况下,中医的生命力就逐渐被消磨,最后......(沉默)
田原:中医各流派的说法太多了,您入门时没有师传,就靠大量阅读中医书籍来学习中医,对您的思路影响最大的是哪部书?
李可:那个情况就很复杂了。我学中医是自学,特殊机缘走上这条路,根底浅。我23岁自学中医,6年以后记了些方,那个时候没有鉴别能力啊,囫囵吞枣先咽下去再说。治病的时候也只会对号入座,有时效果不好也闹不清怎么回事。请教老中医,他们告诉我,中医的出路在(伤寒论》,于是我就开始自学(伤寒论》。 不过呢,那个时候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天津的左季云老人。我在基层第一线从事中医工作52年,青年时代,通过读左季云《伤寒论类方汇参》,从中得以见到一些他所引用的清末火神派始祖郑钦安的一些观点,以及一些思路精华,血液元阳为生命之本的观点。他那个著作里头啊,关于“四逆汤”的论述非常好。所以我当时就接受了他的一些重要观点。他这个书啊,就是用方类证的方法研究《伤寒论》的一部著作.:这在古代研究《伤寒论》的学派里边也是很大的一派。 他这种方法很简单,把性质相同,但是又有许多细微差别的方子啊归纳在一起,然后再辨别具体方子应该怎么用。比如说,发热恶寒,脉浮紧,这不是“太阳”病吗?“太阳”病的这个证,就是“麻黄汤”的适应证,只要你记住“麻黄汤”的这个主证,你就可以用“麻黄汤”这个方子。
田原:看了《伤寒论类方汇参》,就找著窍门儿了。(笑)
李可:这个问题是这样,我从学方开始,麻黄汤系列,麻黄附子汤,麻桂各半汤,小青龙汤,大青龙汤,好些东西似懂非懂,但病情是不断改变的,就不能拿著方子套人。现在呢,各种各样的病放在六经中去考虑,妇科、儿科都是这样,进步一点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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