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问题

作者：张步桃

掉发

一向我们都是从头到脚开始，从所见的头发、面容、躯干一路到脚等，所以我们第一个主题就从掉发开始。

成因与症状

遗传基因是最重要的掉发因素，如果父母亲或祖父母是童山濯濯，掉头发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其次是与压力有关。现代人有种种压力，这些压力会影响染色体、影响遗传基因，会改变人体生理现象。我看过一位国三升高中、一位高中升大学的学生，两位女生的头发掉了三分之二以上，顶上明显疏疏落落的。除了考试的压力，职场上的压力也一样，像有位陈女士，白天在附近的金融机关上班，晚上还就读夜间部，双重的压力，导致不只掉发的症状，还有其它生理状况与心理障碍。

第三个原因是睡眠。晚上11点是最佳睡眠时间，11到１点为子时，是胆经的时间，１到３点是肝经的时间，血液要在这段肝胆经的时段透过肝的门脉静脉回流到肝脏、储存在肝脏。《内经》说“肝为将军之官”，是帮我们打仗、对抗外来任何敌人的。《灵兰秘典》说“肝为罢极之本”，意思是肝脏的血液，回流到肝脏、储存于肝脏，所以肝脏就象是银行或像仓库一样，若只是支出而无存款，早晚会透支。所以睡眠质量差，血液回流肝脏储存于肝而营养肝脏的功能就受到影响。

另外，这个时段也是骨髓制造血液的时间，如果不让血液回流储存在肝脏，又不让工厂制造血液，早晚会营养不良、贫血。《内经》又说“肾主骨，其华在发”，其华在发的意思是表现在头发，可见老祖宗的观察是非常深入的，一定要充分休息让身体能够制造血液，才能供应营养给头发以达润泽的目的。

第四个原因是饮食习惯，大家喜欢吃的烤炸食物是比较燥热的，较易影响到营养的供给进而影响到血液，所以喜欢吃烤炸的人，掉头发的机率也高了点。

第五与我们的通便有关。我们下焦有前阴和后阴，前阴管泌尿系统，后阴管大便排泄系统。通常便秘的人，因为排便不顺会产生代谢废物与毒素，它会往上发展找出入管道，头面有七个孔道：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腔还有一个口腔。越是便秘越严重的人，长青春痘、面疱的机率就越高。若上到大脑，就会提高掉头发机率。

第六是女性生理周期。来经时如果经血量少，就要考量是否有贫血的现象，如果经血量来势汹汹，严重者也会造成贫血。前面提到肾主骨，其华在发，所以一定要有充分的血液营养，供应给脑袋瓜上的头发，一旦出现严重贫血，没有营养可供应，掉发的机率就很大。还有很多女性因为生宝宝时大量失血，难免会影响到血液的供给而掉头发，生产完后洗头发，一洗就掉一大把，曾经有人统计过一次掉发掉了四百七十几根。一般人每天掉十几根头发是很正常，人体本身会有新陈代谢的现象，掉了又长，始终保持头发像森林一样茂密，可是一次掉四百多根，要再生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快。

我们还发现另一个问题：现在很多药物都是化学合成的。许多人吃了之后造成严重的掉发。最近我们看了一位四十来岁的皮肤科医师，头发全部掉光，因为自己是皮肤科医师，所以开药当然是不假他手，结果吃他自己开的人工化学药物以后，头发是长了，可是长出来的竟然都是白的。这个现象值得我们思考。

最近临诊时也有一位林先生，他是圆形秃，大概在头部有五、六个钱币大小的地方头发掉光了，我们用药后全部也长了，但不可思议的是，他长出来的竟也都是白色的。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用药大概都会考虑到色素的问题，因为色素会改变你的发质、发色。白头发是下一个主题，这里暂且按下不表。我们可以肯定有些人吃了某些化学药剂以后，头发就掉得很严重。

还有一个需提到的，就是肿瘤病患，必须接受化疗或放疗，不管剂量多寡，很多人做了化放疗以后头发就掉光了。所以大家会发现不管乳癌、子宫癌或卵巢癌的病患，最后往往头发全部掉光。

最后，情绪的影响也非常重要。据说有一位作家因为受到感情的刺激头发很快就掉光，另有一个演艺人员也是受到感情的打击后掉光头发。

对治与养生

对药物引起的掉发反应，首先要把化学药剂停掉。另外我们会考虑用和解之剂，譬如小柴胡汤、逍遥散、加味逍遥散等，把体内存留的化学成分能够快速代谢出去。先抑制掉发，慢慢的头发就会春风吹又生，恢复到原来的状况。

如果是贫血，就用一些补血的药，早期我个人比较喜欢用当归、黄耆，叫做补血汤。补血汤对血液的制造供应有很好的效果，但碰上体质属于燥热型的，因为当归和黄耆的药性都是属于甘温的，有人吃了补血汤后会长眼屎、口干舌燥，甚至有流鼻血、牙龈浮肿等等诸多后遗症或副作用。所以多年来我思考著又能补血又没有当归黄耆补血汤副作用的药物，发现我们的鸡血藤加阿胶或鸡血藤加旱莲草，有补充血色素的效果，可以增加红血球、血小板，却没有补血汤的副作用。所以我这些年来都是用鸡血藤加阿胶或鸡血藤加旱连草或旱莲草加阿胶。

鸡血藤属豆科，旱莲草属菊科，旱莲草叶子流出来的汁液像墨一样，所以中医药界大都称之为墨旱莲，它不仅可以帮助补充血液，也能使白头发变黑，下一节我们会有更详细的说明。

如果是妇科，除了用补血汤以外，因为女性是以肝为先天，所以我们在选方上会先考虑逍遥散或加味逍遥散。因为逍遥散有清肝理脾解郁的效果，肝血充足就能充分供应大脑的需求，掉发的现象就会明显改善。

假如是便秘造成的，通常我个人比较喜欢用增液汤，只有三味药：第一元参、第二地黄、第三麦冬。元参和地黄都属玄参科，里面含有丰富的铁，我们血液里面除了水份以外，铁是很重要的成分。我对承气汤类的药物是能避则避，因为有人对大黄剂会有过敏反应。一般药帖里只要有0.5公克，有些人就会拉得很严重，让人心生畏惧。有些知道大黄剂有泻下作用的人，吃了承气汤类就不敢出门，怕万一找不到厕所很尴尬。

除了增液汤类，我还会考虑用柴胡和桂枝系列的合方，叫做柴胡桂枝汤，柴胡有疏通三焦的作用，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无形中的体液水份能够充分供应到肠管，肠管有了水份营养的濡润，自然排便顺畅。用桂枝汤的机转，是考量到能够调和营卫，能够调和营卫就能调和气血，营卫气血调和了，身体机能就因此能获得正常的调整。所以一方面疏通三焦，一方面调和营卫，排便的不畅也就获得改善。

几乎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开过一般人会考虑用的酸枣仁汤，大部分都用柴胡桂枝汤疏通三焦、调和营卫，然后往往搭配甘麦大枣汤、温瞻汤或百合地黄汤。另外我会考虑用百合、柏子仁，或郁金、香附，用这些解郁安神的药，对睡眠障碍造成的掉头发很有效。除了用这些帮助睡眠、改善睡眠质量的一些处方用药，我们还会考虑用鸡血藤、阿胶、旱莲草等。

最后我们有一味临门一脚的药，在方剂学里，宋朝的钱乙先生(钱仲阳)开发了一个处方叫做泻白散，泻白散的君药是桑白皮，用桑白皮来泻肺热。肺主管皮肤又掌握我们的毛发，即所谓“肺主皮毛”，往往很多造成掉发的原因，就包括体内有所谓阴虚内热的现象。所以我们除了用滋阴补阴养阴的药物以外，临门一脚的药就是桑白皮，用它来泻肺热以调整阴虚内热的体质。很多掉头发的人，掉头发之前常常容易有头皮屑、头皮痒，有了桑白皮泻肺热以后，他的头皮就不会痒，不会严重的掉发，桑白皮临门一脚的作用机转就在这里。

纾解压力，对那些参加升学考试或职场考试的人是非常重要的。有人一考考了二十年，包括我们的中医考试，只要一进考场就方寸大乱。一位毕业于东吴大学的钟女士，平常与同学之间一起研读考试内容时都可以正常回答，可是一进考场，整个思绪马上乱掉。不只如此，有些人甚至会出现发烧或拉肚子现象。所以训练自己如何面对这些压力、承受这些压力是非常重要的。前面提到的处方逍遥散、加味逍遥散，除了能补肝血、调整肠胃功能，还有解郁的作用，解就是解除、纾解的意思，郁就是郁卒、压抑，清肝理脾解郁，加味逍遥散是非常有效的。当然先前有提到可搭配用郁金、香附。

除此之外，纾解压力非常有效的还有钩藤，钩藤是茜草科植物，有放松情绪的效果。另外还有秦艽，属龙胆草科，有些文献说是爵床科，入肝经，因为肝主怒，所以肝所主的就包括情绪的不稳定，这些药能够入肝经以解除痉挛的作用。

另外，很多人会亢奋，我们就会用潜阳的药物。在《温病条辨·下焦温病篇》中就有提到所谓一甲、二甲、三甲，这个“甲”就是指介壳类的东西，包括龙骨、牡蛎、龙齿、石决明、珍珠母等，这些都叫做介类，龟板、鳖甲等药物也是，里面含有丰富磷、钙的成分，有安定神经的作用。但是介壳类药物有个缺点，因为是海中的动植矿物，所以会有一股特殊的腥臭味，因此一定要炮制到不会有这种味道的存在，一般人才能接受。再有效的仙丹妙药如果让别人难以接受，治疗作用就会打折扣。

临床上有些人是因为毛囊阻塞，我们发现可以刖姜片来刺激毛囊，切姜片在掉发的地方涂抹，打通毛囊，就开始长出茂密的头发。

肿瘤病患化放疗头发掉光的问题，需要时间让存留在体内的毒素慢慢代谢出去，有些会慢慢恢复，不过因为生长的速度很慢，因此卖假发的生意就多了些。戴假发是比较快，但毕竟不是个好办法，所以我们就针对不同的肿瘤对治。乳癌我们用逍遥散、加味逍遥散加蒲公英，再加一些补血药与一些解毒的药如连翘、金银花等。子宫卵巢的病变依然是用逍遥散系列，不过我们会再搭配当归芍药散等处方。其它的肿瘤，如胃癌、大肠癌、直肠癌等，我们就另外用肠胃系统的药，再加一些解毒补血的药。如此，化学治疗所产生的掉发现象，改善的效果是看得见的。

白发、发质差

要讨论白发，第一个要考虑的是人种问题，西方国家的一些人，一出生头发全部是白的，我们东方人出生时头发是黑的，随著年龄逐渐增长，气血逐渐衰竭，慢慢的头发就从黑变白了。有人觉得有碍观瞻，就把头发染黑，其实白发与年龄增长有绝对关系，当然也有小学生就有白头发，也就是俗称的“少年白”。事实上，满头银丝也有其美感，就看你从哪一个角度思考。

成因与症状

白发与遗传基因有关。中国历史上有个典故：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发，就是一夜之间影响到遗传基因、影响到血液色素所产生的问题。长辈如果很年轻就有白发，你出现白发的机率应该会比较高。其次与生活作息也有绝对关系，我们在讨论掉发时候提过，熬夜、睡眠质量不好等肯定会影响到发质，因为熬夜消耗体力、消耗营养而导致发质变白的机率就提高了。

第三是饮食，如果摄取的营养物质中所含的色素大部分是白色素，也会影响到发质。所以在文献上有谈到吃人参、地黄之类不要同食白萝卜，因为这类地黄、元参的药物含黑色素成分较多，与萝卜共食会改变色素，冲淡稀释了黑色素的成分。所以常说吃某某食物不要同吃另一种，并不是因为会产生副作用或特指中毒，而是会减缓药效。

情绪的变化对一个人头发的影响，不只是发质的改变，生理的变化更是明显。除了伍子胥过昭关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的传说，还有一位在金融机关的公务员，工作不力考绩被打丙等，也是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这是因为心主血液，“发为血之余”，头发一定要靠心脏血液供应，一旦怒急攻心，就影响到心血管循环，难免产生这种现象。所以我们发现情绪受到刺激打击，而改变血液色素的机会是存在的。

吃错药或饮食不当也都有可能，比如有个化工厂的冯姓资深副总经理，菸龄整整有三十年，抽菸会影响肺功能，肺是管皮毛的，所以他就满头白发了。

对治与养生

之前有提到少年白的问题。我到中国医药大学上课的时候，碰到一位中医系的曾先生，当时我正推广生吞黑豆，因为《冷庐医话》告诉我们生吞黑豆能明目解毒，每次四十九粒黑豆。结果他听了我的建议，开始生吞黑豆，而且是用手一把抓不管几颗，可能有两三百颗，每天服用履行不怠约三、四年。后来有一天我再到台中上课又碰到他，头发已全变黑。可见包括黑豆、芝麻等含有黑色素的一些食物或饮料，只要有耐心肯定会改变血液色素。

若从遗传基因探讨，需从先天处理，因为先天属肾，所以幼年者，我想用六味地黄丸的效果会好一点。年纪较长者，我们就考虑用肾气丸、右归丸、左归丸或龟鹿二仙胶之类来处理。如果是后天引起的，因为发为血之余，一方面用补血药如四物汤，或补气补血的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人参养荣汤等，再加上会改变血液色素的鸡血藤、旱莲草、阿胶、芝麻、何首乌这类的药。这需要长期耐心的服用，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如果是情绪变化，譬如恋爱失败或受到某种打击，有时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自我鼓励跳出这样的阴影，也许就能改善得比较快，但是仍需保持睡眠充足、饮食正常，而且需注意摄取的食物中要含有铁质的营养，这样白发变黑就指日可待了。(站长补充：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再痛苦的创伤只要给大脑２年的时间，它自动会帮你解套！所以，无论现在有多大的苦痛，您都不需要自杀，耐性地等２年吧！）

前述冯先生就诊的重点不是改变发质，而是想治疗咳嗽，因为抽菸的人肯定会影响到气管，他抽菸抽了三十年，咳嗽咳了二十年。我把他的咳嗽治好了，没想到竟然头发也恢复灰黑色的发质。周边的同事亲戚朋友还以为他染了发，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另外有一位七十几岁的何老先生，来我这里看皮肤病，我依文献记载“治风不治风，治风要先治血，血行风自灭”，所以我治皮肤病常常会用养血的药，像鸡血藤、阿胶、旱莲草等再加抗过敏的药如金银花、连翘、元参、桑白皮等，结果老先生的额头皮肤过敏吃药好了，竟然满头白发也从发根开始慢慢变黑。这个也是意外收获。

有些人头发容易断裂、分岔、太粗，都与营养有关。这种情况可以用一些润滑、滋润的方法。当然还是要从饮食作息着手，不能熬夜，不吃烤炸的食物，我想这是基本上应该做到的。

此外，现在外界所用的染发剂根据报导，第一若不小心没处理好，会很容易引起皮肤癌的症状。第二染发剂也很容易引起膀胱癌的病变。所以不用那些化学药剂染发才是万全之策，为了怕让人感觉苍老而用染发剂，就得承受很多具有危险性的副作用。

早年的阿嬷到了八、九十岁头发似乎快掉光了，可是发质还是一直保持黑色，她们是用苦茶油做染发剂，一方面可以去除头皮屑，另一方面可以让发质保持有光泽润滑。今日市面的染发剂或洗发剂，我可以肯定大部分是化学成分为多，不过也有些标榜强调采用天然的东西，我自己多年来也在开发，到今天为止成品还没上市。有人做过实验，用旱莲草、核桃壳、侧柏叶，再选用芝麻、何首乌，确定有其疗效，如何尽早推出这项产品造福白发族群，我想也是功德一件。

头皮屑多、头皮痒、发质油性

头皮屑多、头皮痒与饮食、睡眠、生活作息有关。

成因与症状

饮食方面，譬如烤炸的食物、烧饼油条、烤面包、饼干、炸炒花生，还有小朋友喜欢的麦当劳等速食产品，这些食物比较干燥会影响到体内的水份、血液。头皮屑多不一定会痒，《内经》七十四章〈至真要大论〉中的病机十九说“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火”，说明痛与痒都和心、火有绝对的关系。一般人说的火气，多指食用到前述上火的东西。另外如龙眼、荔枝这类的水果也偏燥热，有的人吃了不仅仅头皮屑增加，头皮也跟著痒，甚至出现很多过敏反应。所以这些饮食部分要特别禁忌。

睡眠方面，之前提过头发一切的状况和血液的供应有绝对关系，另外谈到肾主骨，其华在发，血液供应至头发，头发才会茂盛有光泽。一样的道理，我们必须有充分的血液循环至头部，头皮屑才不会多，头皮也不会出现搔痒，头皮的分泌物相对恢复正常。

此外，由于外在环境空气的污染，有人即使每天洗头头皮屑还是多，头发油质还是严重，这样不仅有碍观瞻，还会感觉不舒适清爽，造成相当的困扰。

对治与养生

既然发为血之余，而且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火，我们就要选择增强血液供应的处方与用药，另一方面还要考量用比较凉性的药物。性味苦寒与凉在程度上是有差别的，黄芩泻肺火，黄连泻胃火、泻心火，黄柏泻肾火，栀子泻三焦火，这些是属于大苦大寒的药物，尽可能少用。我们可以想办法用一些滋阴养阴补阴的药物，如沙参、麦冬这类有养肺阴滋阴的作用，地黄、阿胶补血，石斛、天花粉养胃阴，至于滋养肝阴补养肝血的药则非地黄、生地黄莫属，不过台湾的气候与土壤并不适合种植地黄，所以要拿到生地黄的可能性比较小，好在乾地黄、熟地黄也是养阴的药，当归也能补肝血，少量还有养肝阴的作用。一贯煎里有当归、地黄补肝血，沙参、麦冬补肺阴。

六味地黄丸中，地黄用来补肾阴，山茱萸补肝，山药补脾胃。我们还会考虑玉女煎，因为里面有地黄。泻白散里有地骨皮，可以治疗有汗骨蒸、无汗骨蒸。桑白皮泻肺火，因为肺主皮毛。六味地黄丸中的牡丹皮泻血中伏火。

我们又可考虑用竹叶石膏汤，石膏性凉，虽不是滋阴之品，但有泻胃热的作用。有一方叫做麻杏甘石汤，就是用石膏泻胃热、泻肺热。另外元参又叫玄参，也是补肾阴滋阴的药，与地黄同科，有色黑补水的效果，既然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火，火过盛就用水来涵养与制衡，所以我们用元参滋阴养阴补阴以达泻火的效果。

文献又记载云“头为诸阳之会”，意指足太阳膀胱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这六个阳经一定上升头面，所以我们在竹叶石膏汤、玉女煎等处方中还需用到引经药。引经的药有桔梗，因为桔梗能引诸药上行，在《本草备要》里有提到桔梗为“诸药之舟楫”，能引其它药至至高之份。升麻也是引经药，不过必须搭配滋阴的药，因为它升提的药性也会升散。

清末民初张锡纯先生著有《医学衷中参西录》一书，他很喜欢用黄耆，黄耆有升提的作用，他用黄耆时常选择两味药来制衡，其中一味是知母，在白虎汤、白虎加参汤中有知母，东垣先生在通关丸里面也有知母。知母性味咸寒，黄柏大苦大寒，两味皆入肾。在使用知母、黄柏的同时加了肉桂，不过肉桂的剂量只有知母、黄柏的十或二十分之一做为反佐。另一味是用元参来制衡黄耆的升提。

现代有人推广用黄耆、红枣煮水名为安迪汤，做为饮料来增加我们的免疫功能。倡导用中药增强免疫功能的出发点与善心是可以肯定的，不过一定要告诉社会大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适合服用。很多人认为中药没有副作用，这种论点是错误的，中药还是有很多地方会有副作用。

头皮屑、头皮痒有外用的药，包括药粉药膏，比如仁山利舒、美克能等，这类外洗方中应该含有精油类的药物如薄荷、荆芥等使其触感清凉，适量的使用无可厚非。不过因含有精油类的物质很容易有发散的作用，长久使用可能会使头皮更乾，头皮屑更多。所以我们在选择外用药时，应当了解其中的药效成分。

我个人比较常用麻杏甘石汤做基础，有时我们还需考虑头皮屑、头皮痒是不是有细菌病毒的寄生，所以还会选择用苦参、黄柏、百部与连翘，这几味药有抑制细菌病毒成长的效果。我们先将这几味药煮水，把头发洗干净之后，整颗头浸泡在煮好的药汁里，这样头皮屑、头皮痒、头皮出油的状况就会改善了。

另外我们也可用猪胆汁调苦茶油外用，治疗效果也相当好，甚至还能促进生发。

和前面提到的一样，我们还需同时注重睡眠的质量与时间。尽可能让睡眠充足，让人体生理的运作不受影响，这样头皮屑与发质的修复就会得到完美的改善。

头发过疏

头顶上的毛发就像森林一样，有的森林很茂密，有的森林就像砍伐过后那种稀疏的样子。所以有的人天生头发茂密，有的人天生头发疏疏落落，依我们中医的观点，还是可以追根究柢，寻找补救的方法 。

对于毛发的过度稀疏，老祖宗有种说法，认为毛发稀疏的人似乎比较好命，是不是如此，统计学上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分析，姑且当做传言。是不是因为环境比较好的人在饮食上有时候会过量食用某些东西而引起的反应，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成因与症状

头发与肺有关。《内经》里有一句“肾主骨，其华在发”，肾主骨就是肾管骨髓，这个观点，现在医学不晓得在什么时代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们的骨髓本身就是制造血液的系统。肾是管骨髓管血液制造的，发质的荣盛就端看血液营养供应是否足够，所以其华在发。老祖宗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发现，头发的生长状况是由肾在主导，当然不是直接，而是透过它所制造的血液供应给头发。一旦头发过度稀疏，我们就会从肾方面开始考虑。

头发过度稀疏与食物营养也有绝对的关系，或说至少饮食有连带的影响。睡眠状况也是相当重要的因素，因为你过了正常的睡眠时间不睡，影响到骨髓的造血，当然就影响到血液的供应，所以熬夜的人、过度疲劳的人，毛发就会从掉发开始，逐渐的疏落。

药物也大有关联，现代的药品，大部分是透过人工合成的方式制造，这些化学制剂对人体多多少少会有不同的反应，当然不同的药物就会有不同的副作用。这些年来因为消费者的意识抬头，我就看过很多病者拿了药以后不敢立刻服用，他要先找药典，查出这个药有什么王洽功效，又有哪些的副作用，如果副作用超过治疗效果，他宁可不吃。化学制剂对人体某些机能会产生不同的副作用反应，服用以后如果导致一滴尿液都没有的话，就表示这药物会损及肾脏功能，当然也有人吃了就会导致毛发过度稀疏。

对治与养生

针对毛发稀疏，以考虑用加味逍遥散，如果由于失血过多所造成，我们就会用一些补血的药物。前面介绍过有两个不同方向的考量，早期当归黄耆补血汤，不是不能用，但如果体质属于比较燥热就不太合适。我们可以改用鸡血藤、阿胶这些比较偏向滋阴养阴药物或食物。

如果是过度疲劳形成的头发稀疏，就一定要想办法调整自己的生活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