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内科急症高热的病因,笔者同意“毒寓于邪、毒随邪入、邪由毒生”的机理,赞同“寒温统一论”的观点,主张将八纲辨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及三焦辨证融为一体的辨治方法。参照外地经验,结合个人多年体会,自创了一种综合辨证方法——“阶段辨证”,即将发热分为初热期、高热期和余热期三个阶段,并自拟三个基本方分而治之,兹将其具体方法介绍如下。
1、初热期
指发热初起,邪气在表。证见发热恶寒,头痛,全身酸痛,鼻塞,咳嗽,咽痒或咽痛,舌苔薄白或薄黄,脉多浮或浮数。治宜疏解表邪,方用自拟“葛苏银翘汤”:葛根30g,金银花15g,连翘12g,苏叶、荆芥穗、防风各10g,生甘草6g。方中以葛根解肌退热;银花、连翘既有清热解毒之功,且清中有透,具辛凉透表之效;苏叶、芥穗虽辛温之品,但温而不燥,与葛根、银、翘同用,可增强辛凉透表之力;防风散风解表,为“风药中之润剂”,动物实验证明有中度解热作用;甘草调和诸药,众药合用具有解肌透表,疏风散热之功。
药物加减:若头痛剧烈者,加蔓荆子、僵蚕各10g,以疏风止痛;发热汗不出者,加麻黄、羌活各5g,以发汗解表;咳嗽明显者,加炒杏仁、前胡各10g,以宜肺止咳;伴呕恶腹胀、舌苔厚腻者,加藿香、佩兰各10g,白扁豆15g,以化湿和中。
2、高热期
此期是整个发热病程的关键阶段,应引起特别重视。主要表现为高热持续不退,体温高达39℃以上,以身体灼热、面红目赤、烦渴,脉数等为特征,具有发展快、变化速、来势凶、病势重、威胁大等特点,因此必须采取“截断扭转”法。治宜清热解毒,凉血泻火。方用自拟“柴葛苦苓汤”:柴胡、葛根、土茯苓、黄芩各30g,苦参20g,生大黄10g,生石膏60g。用法:水煎,每日1剂,2次分服或鼻饲,病情急重者可日服2剂,分7次服,热衰改日服3次,热退改日服1剂,均温服。或将每剂药煎成1000亳升,分4次保留灌肠,凡13~16岁用量减10%,6岁~12岁或>60岁者减20%,<5岁和>70岁者减30%。柴葛苦苓汤是在《伤寒六书》陶氏柴葛解肌汤的基础上加减而成,柴葛解肌汤原为外感邪传三阳之证而设,其药物组成偏于解表而逊于清里,适应病证仍属邪在肌表,由于高热之因为“毒寓于邪、毒随邪入”,故清热解毒应贯穿于治疗高热的全过程。从上述思路出发,于拟方时去掉了某些辛温药物如羌活、白芷、生姜、大枣,加入了几味清热解毒之品如苦参、土茯苓、生大黄等。苦参,《本草正义》言其“大苦大寒,退热泄降,荡涤湿火。”土茯苓,《本草正义》说可“利湿祛热,能入络,搜剔湿热之蕴毒”。大黄,不仅能泻下,还具有泄热、泻火、解毒、祛瘀等作用,并且有较强的抗菌消炎功能。笔者体会,大黄是治疗内科急症高热最常用的主要药物之一,在高热期间,即使大便正常,亦可放胆使用。由于本方多苦寒之品,有败胃及伤正之弊,故用量要适中,中病应及时减量或停药,对素体虚弱或正气已衰、高热稽留不退的患者,可采用扶正与祛邪并重的治疗措施,即在给解毒、通腑、除热的同时,加用益气生津之品。
药物加减:壮热烦渴、汗出、脉洪大者,加知母20g;高热烦燥、时有抽搐者,加羚羊角粉;热盛伤阴,加人参、沙参、石斛等;上焦热盛、咳嗽喘急、痰色黄稠者,合麻杏石甘汤加鱼腥草30g;咽喉肿痛加山豆根10g、马勃10g、玄参15g;关节红肿热痛者加秦艽、忍冬藤各30g,生地20g;大便脓血者加白头翁30g、黄连10g;小便涩痛者加滑石30g,竹叶10g,扁蓄、瞿麦各15g。
3、余热期
此期指病程日久,邪恋正虚阶段。证见夜热早凉,或持续低热,手足心热,体弱乏力,口干舌燥,神疲欲睡,舌红少津,少苔或无苔,脉细数无力。治宜益气养阴、清泄余热。方用自拟“生脉增液汤”:党参15g、太子参、麦冬、五叶子、沙参、玄参、生地各12g,知母、竹叶各10g,生甘草6g。本方是在《内外伤辨惑论》生脉散基础上加味而成,方中以党参益气健脾补肺以生津;麦冬、沙参、太子参甘寒养阴;玄参、生地、知母滋阴退蒸;竹叶清心除烦;五味子酸收敛阴,诸药合用,共奏益气养阴、生津止渴、清退余热之功。
药物加减:骨蒸劳热者,合清骨散;少寐多梦者,加酸枣仁、百合各10g;盗汗较多者,加煅牡蛎、浮小麦各30g,麻黄根、黄芪各15g;若热已退而仍觉全身乏力、少气懒言,可服用补中益气丸、生脉口服液等成药缓缓图之,俟机体渐次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