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手术切除的肝癌,目前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仍属栓塞介入化疗。但介入化疗有利也有弊,为让患者和家属对此有一个正确的认识,特借此机会谈一谈个人的一点看法。
为了让读者有一个正确认识,首先向读者介绍一本具有世界性权威的肝癌专著《肝脏肿瘤》中对介入的总结。该书由世界各国的肿瘤专家合著,我国上海医科大肝癌研究所所长汤钊猷就撰写了其中一个章节,该书由日美专家在世界范围出版,被视为世界性的肝癌权威著作。
第24章化疗部分这样写道(指全身化疗):
烷化剂,包括环磷酰胺,三乙烯乙二醇环氧甘醚,丙氨酸,消旋-丝氨酸-双(2-氯丙基)-氨基甲酸脂,卡氮芥,环己亚硝脲,甲基环己亚硝脲。在设立对照的研究中,未见其中任一药物能有效地治疗原发性肝癌,有效率均小于10%,中位生存期与安慰剂治疗组相似。
抗代谢药,包括氨甲喋呤,6-巯基嘌呤,5-氟脲嘧啶,羟基脲,阿糖胞苷,二氯氨甲喋呤。经临床试验表明单独用药对原发性肝癌的治疗无一有临床价值。
植物碱,包括长春新碱,长春花碱,SPG827-鬼臼树脂的一种衍生物。对原发性肝癌患者均无效。 其它单一药物,包括去氧吐根碱,甲基苄肼,原卟啉钴复合物,丁酰羟基乙基乙二酰,二硫氨基脲等药物皆曾经临床试验,并发现其单一药无充分的效果。
顺氯氨铂,Malia等报告用这种抑制细胞生长的药物治疗的30个患者中仅一例见效。
抗菌素及其相关化合物,包括丝裂霉素C,放线菌素D,嗜癌霉素,色霉素A3等已被证明对原发性肝癌无治疗价值。
联合化疗:已证明将单独使用的无效的细胞抑制剂加入化疗药物联合应用,丝毫不提高疗效,此规律迄今未见有例外者。且联合用药会加重毒性反应,以致如在相同的时间给予,不得不减少治疗上有效的给药剂量。
以下化疗药物联合使用方案已被证实无效:(1)长春新碱或氨甲喋呤或6-巯基嘌呤+强的松;(2)卡氮芥+阿糖胞苷;(3)5-氟脲嘧啶或环磷酰胺或氨甲喋呤+长春新碱。
第25章动脉栓塞治疗(TAE)部分这样写道:112例不能切除的肝细胞癌患者单做TAE治疗,其中Ⅰ期41例,Ⅱ期64例,Ⅲ期7例。分析结果表明TAE显著延长Ⅱ期肝癌患者生存期,但对Ⅰ期和Ⅲ期肝细胞癌患者无效。
对栓塞介入化疗的副作用书中这样写道:必须记住,当微粒栓塞剂注入肝动脉内时,不仅阻塞了供养肿瘤的动脉,也阻塞了供养非肿瘤的肝实质动脉,使部分肝功能检验表现较差,肝功能本身在一定范围内有所降低。对肝功能非代偿和晚期肝硬化病人,TAE可能导致肝功能衰竭,对此必须权衡利弊。Ⅰ期病人疗效欠佳也许是由于肝功能损害的加重抵消了疗效。
TAE后短期内,绝大部分病例均有持续几天的高热(约96%),第二种常见副作用是腹痛(约68%)。TAE后其它主诉有:恶心(61%),腹水增加(21%),血清转氨酶升高(18%),血液有形成分减少(10-20%)。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计数下降是由于化疗而不是栓塞疗法本身。
TAE会部分引起坏死性溃疡性胆囊炎。会有部分栓塞剂返流进入脾动脉,造成脾脏逐渐缩小。
由此可见,介入化疗也并非肝癌的“救命恩人”,除了它的有效率有限之外,它的毒副作用不可忽视。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就控制肿瘤而言,除了手术外,栓塞介入化疗仍是目前最理想的方法之一,这也是笔者为什么一直提倡晚期肝癌患者身体状况可以的话,首先做一次介入的缘故。
笔者为什么一直要求不能手术的患者做一次介入呢?
(1)就目前国内的医疗而言,栓塞介入化疗已相当成熟,一般县级医院就可进行,简单实用,费用也可让一般患者接受。
(2)就目前的医疗而言,只有栓塞介入化疗,才能更有效,更有把握地快速控制住晚期肝癌的迅猛发展,中药有效率有限。
(3)对自然迅猛发展的肝癌进行一次介入,能有效地抑制肿瘤,为中药治疗赢得时间,为中药发挥效能创造了条件。
笔者又为什么只提倡做一次,而不是连续做无数次介入呢。
(1)化疗利弊同在,晚期肝癌病人一般同时存在肝功能损害,身体虚弱等情况,患者做一次化疗伤害有限,又能一定程度地抑制住肿瘤,这时利大于弊;但若继续化疗,将会严重伤害身体,反而给癌细胞反攻的机会,这时就弊大于利了。
(2)对于晚期肝癌患者来说,一次化疗已损害身体,需要有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否则对预后不利。
当然了,当第一次化疗一段时间,身体恢复得很好之后,笔者仍提倡再做化疗。也就是说,是否做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化疗,要看身体的恢复情况和肿瘤的生长情况而定,不要一下子定下连续化疗的方案。
2002年10月17日收到一封家属来信:“我家中有一位肝癌病人,今年8月份查出来的,当时B超大小为8.6*9.8,AFP>400 结果是原发性肝癌;血管中发现有少量癌细胞!到上海就医做了介入手术,术后半个月,食欲下降,但肝功正常,一个月后,做了第二次介入!术后,身体无力,腹胀,食欲不好,常常不吃不喝!现在离第二次介入刚好又是一个月,人体虚弱,不能正常上下楼!B超发现有10.9*9.2,且有少量腹水,少量黄胆出现!当地医生提出进行化疗!请问象这种情况可否再进行化疗”。病人第一次介入食欲开始下降,接着第二次介入后身体虚弱,连楼都下不了了,且出现了黄疸,若接着第三次介入,病人还能活着离开医院吗?
这里再举三个同期发生在2001年第二季度的例子:
(1)中国北部一位继发性晚期肝癌患者,全身多处长瘤,且人老体弱,笔者了解病情后,一直反对患者接受任何一种化疗,并连续多次去信说明理由。与笔者联系的家属为大学教授,文化素质高,很容易接受笔者的劝说,加上患者年老体弱也不想化疗。患者虽然一直住在医院接受保守疗法,却拒绝化疗,并接受笔者的中药治疗为主。几个月来,病人保持生活自理,正常生存。
(2)中国南部一位继发性晚期肝癌患者,全身多处长瘤,刚与笔者取得联系时告知当地医院认为可以手术切除,当时笔者见说可以手术,理所当然地支持手术治疗,但术中发现广泛转移,手术探查恢复饮食后笔者即开方用中药配合,病人很快恢复并可外出散步后,笔者同样反对化疗,只提倡中药治疗。由于种种原因,患者还是接受了当地大医院为其制订的连续半年(6次)的化疗方案,笔者只好退居二线用中药配合。患者化疗到第四次,突然出现恶化,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这时家属才来信表态,若这次能顺利闯关,将接受我的建议,停止化疗,安心中药治疗。
(3)中国中部一位继发性晚期肝癌患者,全身多处长瘤,笔者了解情况后也一直反对化疗,开始家属听信劝告,采用中药为主西医保守疗法为辅治疗,前两个月疗效满意,患者正常生存,生活自理。家属2天一封信3天一个电话。但家属突然告诉我病人接受了化疗等一系列治疗,肿瘤正在缩小,几天就突然失去联系,笔者多次去信也杳无音信。
笔者为什么对这三个病例都统一反对化疗呢?(1)三者都是全身多处肿瘤,介入化疗仅能对付肝部肿瘤,无奈于其它部位的肿瘤,全身化疗又对肝部肿瘤无效。现在对生命危害最大的仍是肝部肿瘤,既然化疗对肝部肿瘤无效,却又无法避免它对肝功能的损害,也就是说,化疗对病人来说弊大于利,那又何必呢。(2)三个患者都身体虚弱,化疗会加速对身体的损害,降低了自身的免疫,给癌细胞以可乘之机,反过来对身体不利。
笔者反反复复提出同一句话:中西医各有优缺点,对付晚期肝癌,只有中西医相互配合,取长补短,才有可能战胜癌中之王。
一点补充:2001年国庆前经查证,南方的两个病例尽管化疗后肿瘤都不同程度地缩小了,但也很快乘鹤西去了。而北方那位病人经医院复查,多处肿瘤仍在缓慢生长,但国庆节仍和家人享受着天论之乐,且仍生活自理。10月底家属来电,病人亲自做了一次调查,发现原一同住院的病友尽管当时病情比他轻,年纪比他小,身体状况比他好,但已全部西去,所以病人很满足,并支持笔者提出的“与肝肿瘤和平共处”的主张,希望能在医生的指导下,长时间带瘤正常生存。
2001年3月27日《北京青年报》载:“化疗用药过量造成肝癌患者存活期短”。文章说,同济医院副教授胡道予刚刚在德国获得博士学位回国,他对国内介入化疗治疗肝癌的临床进行比较后说,在德国,中晚期肝癌患者接受化疗、栓塞治疗时,用药量只有国内的1/3弱,用药品种比较单一。而在国内,医生和患者为了在最大程度上杀死癌细胞,在用药上都主张“大剂量”、“多品种”。
他说,两种不同的治疗思路产生的结果也不一样:德国中晚期肝癌患者确诊后,平均一年生存率为70%以上,两年生存率为50%以上。而我国绝大多数中晚期肝癌患者从确诊到死亡一般不超过半年。“重量级”的治疗让很多患者剩余的正常肝功能受损,免疫力下降,最终因肝功能衰竭而亡。但是,在片面追求杀死癌细胞的指导思想下,哪怕病人恶心呕吐、高烧腹痛,医患双方也认为很正常。
据悉,广州某大医院曾对100余名肝癌患者进行过死亡追踪,结果发现超过40%的患者死于肝功能衰竭,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肝癌”。
胡道予呼吁,医患双方都应改变“用药多就有效”的错误观念。医生更应最大限度降低治疗带来的副反应,保护病人正常的肝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