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苏荣扎布
在西医传入中国之前,国医即“御医”,或者是全国范围内的名医,譬如《夷坚志》:“蔡鲁公之孙妇有娠,及期而病,国医皆以为阳证伤寒。”因而,古代的医生若能被世人冠以国医之名,那便是最高的荣誉了。
当西医逐渐被国人接受之后,“国医”不再是一种荣耀,而成了中医的同义词,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否定其使命的神圣,因为不管有没有西医,中医都是中华民族繁衍生息的守护神,伴随着人类文明萌芽和成长的中医是我们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其魅力无法回避。
而大师,在梵文中是大师范、大导师的意思。大师,一定是某个领域的集大成者,其学术修养一定是逆流而上愈钻愈精,其人品修养一定是经得起时光打磨和世事考验。
近日,首届30名“国医大师”集体亮相,他们用引人注目的成就诠释着中医民族医)的魅力,他们的人生画卷也成为中医民族医)发展历程的一部分。走近国医大师,便也触摸到了中医民族医)在当下的境遇与表情。
从一个懵懂少年到国医大师,这条路,年届八旬的蒙医学专家苏荣扎布走了整整一个甲子年。退而不休的他从内蒙古蒙医学院现内蒙古民族大学蒙医学院,位于通辽市)卸任后来到呼和浩特,在一家里每周上三个半天的门诊。
这60年,各种荣誉和称号接踵而来,就在去年,79岁的苏荣扎布还被评选为内蒙古“名蒙中医”之一。人已到了不以物喜的境界,便也荣辱不惊了。今年4月的一天,在通辽从事蒙医专业的女婿打来电话:“您被评为国医大师了,他们要把证书送到我这里。”“哦,是吗?先放你那儿吧。”对于苏荣扎布老人来说,这个荣誉有点“远”,从呼和浩特到通辽毕竟有1478公里的路程。
悲伤学医路
在内蒙古中部,也就是锡林郭勒盟西南部,有一个以畜牧业为主体的纯牧业旗。在这个总面积为4960平方公里的草原上,有着著名的鸿格尔敖包,这座海拔1650米的敖包是镶黄旗内的最高峰,整个旗围绕着鸿格尔山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态体系。作为清代八旗之一,镶黄旗以水草丰美而被人们誉为“皇家牧场”。
199年1月,苏荣扎布出生在这个美丽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有着快乐的童年生活。苏荣扎布的童年正是军阀混战的时候,有资料显示,早在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内蒙古地区曾发生过布鲁氏菌病的流行,随后就是日本人的入侵。那年月,是中华儿女的受难史也是苏荣扎布一家的灾难史。
1936年4月4日,在日本侵略者的操纵下,德穆楚克栋鲁普召集内蒙古封建上层王公召开第一次蒙古大会,会议决定把“蒙古军司令部”改称为“蒙古军政府”。那一年,苏荣扎布的父亲因患上一种莫名其妙的病而去世,接着哥哥被日本人抓去当兵后,传染上天花死在军营。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十多岁的苏荣扎布经历过人生的大灾难后成熟了许多。欣慰的是,幸好还有母亲相依为命。但是,在1943年4月,体弱的母亲染上了一种当时说不上名字的传染病,撒手离开人间,没有多久,一直和苏荣扎布一起生活的舅舅也因病去世。
“现在,我的家乡都实行新农合了,老百姓都能看得起病,要是我的家人也活在这个年代,一定不会这么早离开我。”苏荣扎布告诉记者,自005年5月1日开始,他的老家镶黄旗实行了新农合政策,目前参合率高达90%。回忆起早年时光,苏荣扎布无限唏嘘。
一个14岁的少年,在战争与亲人离世的双重打击下,从一个被疼爱的“掌上明珠”变成孤儿,苏荣扎布都快懵了。幸好他还有一个好心的姨父,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在姨父的帮助下,苏荣扎布成了当地宝尔策吉庙的一名学徒,走上学医之路。
誓把蒙医著
1949年3月,根据中共察哈尔盟工作委员会决定,商都县、镶黄旗与蒙安旗第三、第四佐合并,成立商都镶黄旗联合旗,结束了无休止的战争。这一年,身经百劫的苏荣扎布开始独立行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
最开始,苏荣扎布不属于任何机构,他提着药包骑着马,从这个蒙古包奔驰到另一个蒙古包。在辽阔的草原上,往往一个蒙古包到另一个蒙古包远的有几十公里,近的也有十多公里。3年以后,苏荣扎布通过考试,成为镶黄旗医院的一名医生。1957年,内蒙古卫生厅为了筹建内蒙古医学院中蒙医系,开始举办蒙医师培训,苏荣扎布报名参加。